校友情怀

怀念太中的夜(散文)——唐翔

怀念太中的夜

 

    失眠的夜晚,总爱躺在上铺捕捉不远处立交桥上的车流声和火车道上的鸣笛,籍以抚慰疲惫一天的灵魂。南京午夜十二点的依然燥热里,无来由的,我再一次深深怀念起太中的夜来。

    怀念太中的夜,怀念带着好奇开始的初三晚自习,怀念老师总是给我们安排好了的考试或讲题,怀念一边眼瞅老师一边小声跟同桌聊上两句,怀念陈德红老师通过窗玻璃的反光逮住教室里谁在顽皮。最记得有一次停电,忽然到来的黑暗引出一片嘘声,手中的笔自然是停了下来,教室的喧哗也越来越张扬。这时班主任郝宜生老师进来了,让文委领大家唱歌,“在我心中,曾经有一个梦”、“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一两处燃起的烛光映亮着年轻而快乐的面庞,我们就在那样的温馨和歌声里等来了一片光明。

    那时,下课铃一响,校园内便是三五成群,大家一路讨论着刚才的题,争得面红耳赤却不亦乐乎。随着气温的渐升,心里边自然也有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于是间或有几个男生学学狼嚎以发泄中考迫近的压抑,神采飞扬的我们也开始转为讨论谁谁谁肯定能考上重高——单纯的心,在面临人生第一次大考时也有了紧张和惴惴不安。

    怀念太中的夜。刚进入高中时我是无法融自己于新环境的。虽然以不错的成绩留在了太中,站在新的起跑线上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姿势更快地奔驰。十五六岁的年纪,也渐有了懵懂和迷茫。我开始思索人生,开始疑虑生活,也开始不愿长大。现在想想,可能很多的孩子都有过那样的时期吧。在那一段不快乐的日子里,总爱趁自习间隙找好友聊聊天,或是一个人到操场跑几圈,而后喘着气坐在旁边的台阶上,体会太中夜色的凝重。些许寒冷的风让我的心迅速沉静下来,我坐在伸手能见五指的黑暗里什么都不想,只是抬头静看九十级台阶上逸夫楼的灯亮灯灭和随着铃声安寂又随着铃声汹涌的人群。待整个校园趋于曲终人散的清凄,待太中以宽阔博大的胸怀静静矗立着,才起身以轻快的心情和步伐离去……

    怀念太中的夜。在高三那一段破釜沉舟的日子里,走廊上都贴着“十年寒窗,尽在一搏”之类的标语,教室里什么时候都是拥挤而愠闷的,让人近乎窒息。初中时看着六边形教室里进进出出的师兄师姐们总有一股莫名的厚重感,觉得高三很可怕,也很遥远,而身历其中,便真真的只有面前堆得高高一摞的复习资料和铺天盖地而来的试卷了。也只有到那时,才谁都养成了困极则立马趴在课桌上睡觉的习惯。窗外的蝉鸣和远处的蛙声总是和着满教室的嗡嗡声。偶尔忽然出奇的安静,只听见笔滑过纸张的沙沙声,大家便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向教室门口看是否老师来了,然后,带着自己被骗的浅浅尴尬在一笑之后继续讨论题目。课间,经常会有几位男生提着满手的1500mL大水杯去打开水,已被看得目瞪口呆却还有人在喊:“喂!我这还有一个,帮帮忙吧。”下课铃响,也不会再有人急于走出教室,大家像被椅子粘住了一样依旧算算写写直到看门的齐爷爷熄了灯。

    一月一次的段考总被安排在金汇堂里。每次踏着暮色走进去,明知不会去抄但还是会给邻桌抛上一句,“喂,考试时照顾点啊”,似乎那已成考前最时髦的问候语。开考后便只剩灯光下监考老师在转来转去了。我是偏爱提前交卷的,只为多呼吸一点在那一刻还来不及去珍惜的清新。

    高考后,也曾因为留恋太中的夜而去过多次。暑假里校园是要冷清许多的,我和好友爬到草坪上看栏的最高处,惬意地摇晃着双脚,在清凉又不嫌干燥的夜风中随意地聊,聊一起走过的日子,聊在太中六年风雨中的长大,淡淡的离愁也随着回忆弥漫开来,弥散在太中的层层空气里……

怀念太中的夜……

 

               [210037]南京林业大学190#信箱    唐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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